“在吗,陪我捉个奸。”
收到闺蜜魏晓微信的时候,我刚下夜班,警服还没脱,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变态辣烤串,吃得鼻涕横流。
我习以为常地拨电话过去,一接通耳边就是她哭哭啼啼的声音。
我火气立刻就上来了:“这次又是哪个?!黄毛还是绿毛?魏晓你搁垃圾桶里搞批发呢是吧?你眼光还能再差点吗?”
魏晓脸皮已经被我骂厚了,丝毫不受影响:“翩翩你别骂了,四季城酒店,1022房,别穿警服,对你影响不好。”
我换了身衣服赶过去。
出了十楼电梯,魏晓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走廊。
职业习惯让我谨慎行事,我贴着墙摸过去。房门开着,从斜角往里看,魏晓正跟一个穿白色浴袍的男人扭打在一起。
一脑袋黄毛,是魏晓一贯的口味。
往旁边一扫,我直接愣住。
对面那个西装革履,一脸冷色的人。
居然是贺洲。
我的前男友贺洲。
他正微微侧身,伸手护着身后穿白色浴袍的女人。
神情担忧而愤怒。
久违的酸涩从心口蔓延开来。
一年前,大雨滂沱的夜晚,我二十六岁生日那天,他也是这样把别人护在身后跟我冷冷对视。
那时候,我仓皇而逃。
如今……
我手下意识往后一搭,裤子口袋的警察证随身带着。
旧情人重逢,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。
我抬脚踹开半掩的门冲进去,手一扬,声色俱厉。
“扫黄,都蹲下!”
一屋子的人都吓愣了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魏晓,她顶着哭花的一张脸扑到我怀里:“翩翩,就是这对狗男女!”
黄毛手抱头蹲在地上乱叫:“警察姐姐冤枉啊,我们是男女朋友,不是嫖娼!”
我收好证件,扫视一圈,独独不敢看贺洲。
窒息的沉默过后。
贺洲冷冷开口:“警察来了更好。这个男的长期骚扰我的下属,医院堵家门口跟,追不上就耍手段,趁人喝醉把人带上楼开房。我正想问问,这种事情应该怎么解决。”
我顿时明白了。
魏晓还不死心:“可她都没有反抗,连衣服都脱了……”
“她喝醉了。”
贺洲淡淡地眼神扫过我,没有一秒停留。
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今天科室在楼下聚餐,何茹喝多了去卫生间,被这个男人一路尾随强行带走。要不是她用仅存的一点意识给我打了电话,今天就真得打110麻烦赵警官了。”
赵警官。
我被这个称呼刺得呼吸一窒,脸色瞬间苍白。
魏晓看我表情不对,担忧地轻轻拽我衣角。
“是不是胃又痛了?”
虽然小声,但在安静的室内依旧突兀。
贺洲立刻转头看了我一眼。
我尴尬地摆手:“没有。”
我跟魏晓认识还不到一年,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我前男友。
事情已经弄清楚了。
我打电话给所里,让人带黄毛回去做笔录。
胃部传来熟悉的刺痛。
连续加了两个夜班,最饿的时候只来得及咬两口面包,刚刚又贪图一时痛快吃了烧烤,难怪胃会抗议。
家里床头柜应该还有上次吃剩的药……
我背靠墙壁,挫折又疲惫。
我不应该进来的。
我实在低估了贺洲对我的影响力。
“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
贺洲扶着醉得不轻的女人,眉头微皱。
我强撑着站直,牵强地笑:“关于你之前的问题,跟踪骚扰是违法的,可以根据情节轻重程度进行处罚。如果这位……女士想要寻求帮助,可以留下联系方式,后续会有人联系她处理。”
贺洲沉默着看我两秒,突然说:“我的号码没换,你直接联系我。”
我抬头和他对视。
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怎么?还是你已经删了。”贺洲轻笑,眼里没半点温度。
我抱起手臂压住胃部,忍过一阵烧灼的痛才摇头:“没有删。”
贺洲没再开口,视线长久停留在我的嘴角。
我一怔,想到什么,用手指轻轻一抹,是刚才吃烧烤没擦干净的一点油渍。
“赵警官,重油重辣会导致胃粘膜保护层损伤,增加胃部感染几率。慢性胃炎不忌口,诱发癌变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贺洲的嘴角嘲讽地抬起,字字冰凉。
“工作再尽责,也得先有命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