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精神病院出来那天，

　　未婚夫的青梅杀掉我的狗强塞进我嘴里，

　　我挣扎着吐了，他却心疼起了青梅，

　　「染染那么娇弱的一个人，为了你愿意亲自下厨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」

　　他觉得，以毒攻毒是治疗我妄想症的最好办法，

　　却不知道，我本已经好了的病，因此复发。

　　既然都不想好好活，那就一起下地狱吧。

　　1.

　　我从精神病院出来的那天，陈航没有来接我，

　　但我知道这只是他为我准备的惊喜的一部分。

　　闺蜜张染一大早就给我发过消息了，她偷拍了他在客厅里忙碌布置的身影，

　　气球，蛋糕，玫瑰，

　　每一样都是我喜欢的。

　　他之前说过，「小舟，等你出院了，我们就结婚。」

　　我熄灭了手机屏幕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，

　　开门的瞬间甚至假装嗔怪他为什么没来接我，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，

　　但映入眼帘的一幕，却让我如坠冰窟。

　　气球只剩残骸，蛋糕四分五裂，连玫瑰都只余一地碎屑，

　　像是有人在处心积虑地算计，势必要将我钟爱的一切碾碎。

　　未婚夫陈航没有一丝要和我解释的意思。

　　我没有开口责备。

　　生病的这些年，他始终如一地等着我，已经很辛苦了，我不忍心再伤害他。

　　我静静放下行李，

　　坐在一地破败的桌子旁，还是不自觉红了眼眶。

　　我以为只要我蜷缩着处理好情绪，就不会有人被我影响到，

　　但陈航明显不满意我的反应，

　　「我和染染起大早给你准备的这些，都被你养的那只破狗破坏了！你有什么可委屈的？」

　　得病后，我的脑子总是会忘记很多重要的事。

　　比如现在，如果不是陈航提醒，我差点把妞妞忘记了，

　　它是个爱吃醋的小狗，如果知道我回来了这么久都不理它，一定会和我叽叽歪歪地委屈一整天。

　　我和陈航道了歉，起身就去找妞妞，

　　却被张染挡在了面前，

　　我知道，她担心我就这么扔下生气的陈航去找妞妞会影响感情。

　　在我住院治疗的那几年，充当着我和陈航之间的和事佬，让颓然的我可以有一处情感的寄托。

　　「你不会是想去找那只破狗吧？」陈航的语气有几分嘲讽。

　　我不解地转头看他。

　　他从前不是也很喜欢妞妞吗？什么时候这么嫌弃的？

　　我还在为他对妞妞的称呼难过，猝不及防地听见他说，

　　「不用找了，它就在这，锅里的就是。」

　　2.

　　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。

　　陈航满脸不耐烦，

　　「哭哭哭，就知道哭，这次又是觉得谁要害你？」

　　他大力把我的脸按在桌子上，

　　「你有病就是因为太矫情，把这锅肉吃了，自然就好了。」

　　我挣扎着，张染已经从锅里捞出了妞妞的骨节，强塞进了我嘴里，

　　「这是以毒攻毒，你在精神病院待过，谁知道放出来会不会伤人，我们也是为你好。」

　　胃里翻涌，我没明白这两个我最亲近的人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。

　　余光里，茶几上的照片映入眼帘，林航和张染在照片里笑得灿烂，动作不算暧昧，但两人眼里都是拉丝般的情义。

　　原来这不是想以毒攻毒，这是嫌我出院碍事了，想要把我再送回去。

　　既想要占着我的财产，又嫌弃我是累赘。

　　天底下，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