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斯南有很多女人,我是他最恨的那个。
他在床上向我求婚时,用钢针在我胸上刻「贱人去死」
我咬着牙关没叫出声,却忍不住掉了一滴泪。
他趴在我耳旁,语调戏谑又冷漠。
「你害死央央,还想得到幸福吗?我会监督你这一辈子都要向她赎罪。」
我望向天花板,良久,呆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01
在谢斯南床上醒来时,他已经不见踪影。
我撑着身体坐起来,拉扯到胸上的伤口,疼得撕心裂肺。
血汩汩地又流出来,覆过干涸的痂,「贱人去死」四个字格外晃眼。
谢斯南恨我,这句话他说了两年,日日夜夜都盼着我去给季央央陪葬。
我苦笑一声,起身。
大概很快就能如了他的愿了。
裙子被谢斯南撕了个粉碎,房间里也没有一套衣服。
我一丝不挂地站在床尾,眸光扫过白床单,披上走了出去。
厨房里一道倩影进进出出地忙碌,是他新养的女明星,黎梨。
我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到坐在沙发上的谢斯南身上,开口说。
「五万。」
谢斯南幽深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讥讽,高高在上地不说话。
我皱着眉,语气有些不耐。
「你就算睡小姐,也得付钱吧。」
他玩味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,扔到我的脸上,嘲笑道。
「席玉,你比小姐还贱。」
不轻不重的力道,我却偏了头,棱角划过我的眼睛,泛出生理性泪水。
没办法,我需要钱,需要很多很多。
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谢斯南。
初秋的风有些冷,我裹紧床单,却还是冻得直发抖。
路上的行人纷纷向我看来,但这些各色各样的眼神,我早就习以为常。
谢斯南羞辱我的方式这么多年还是一成不变。
走累了,我蜷缩在角落的长椅上。
街边店面外立着明星的人形立牌,是黎梨。
谢斯南很喜欢她,捧她出道,还在一月前豪掷三千万为她拍下了一颗粉钻。
我低头,看了眼空荡荡的无名指。
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,谢斯南背着我偷偷打了两个月暑假工买了一对情侣对戒。
他像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戴在我的中指上。
我问他为什么不戴在无名指上。
少年脸红,磕磕绊绊道「求婚的戒指才能戴在无名指上,等到那时候,给你买更好的。」
鼻头一酸,眼泪忽然掉下来。
我们早就不相爱了。
如今的他恨我。
恨我入骨。
02
我和谢斯南是高二的时候认识的。
那年夏天,我从市重点转进了镇上一所普通高中。
新环境陌生,我习惯地坐在角落,却因为转学生的身份在班上备受同学关注。
我的书桌前围了一群人,他们都疯狂地想要探究我的来历。
混乱中,有人扯下了我的口罩。
一条突兀的蜈蚣一样的疤从我的左脸贯穿到下巴。
渗人又丑陋。
有好事的人挖苦「席玉,这疤这么丑,你出门可得戴好口罩,别吓哭小孩!」
那一刻,我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。
突然,我的视线黑了,只闻到一股幽幽的很好闻的皂香味。
有人用校服盖住了我的头,开口帮我回怼。
「谁让你欺负新同学呢?你连门都不该出,就你那样,谁见了都得吐。」
他驱散了人群,拿下衣服,向我打招呼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年白皙的脸上,他冲我笑,嘴角还有若隐若现的梨涡。
「席玉?你的名字真好听,我叫谢斯南。」
我只记得心跳声格外得大,像鼓声轰鸣。
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,只剩下面前的谢斯南。
从那天起,我和谢斯南开始形影不离。
他的父母离婚了,他跟着赌博的父亲,日子不好过,经常有催债的人来找他麻烦。
我撞见过他在小巷子里和人打完架的样子。
缩在角落,雨淋湿他破破烂烂的校服,一身的血,像只奄奄一息的小狗。
我想,如果我不帮他,他会死,就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。
我冲上前,给他撑伞,拨打120,声音染上哽咽,不停叫他的名字。
他吃力地睁开眼睛,看清是我后,却下意识捂上我的眼睛,语气懊悔。
「被喜欢的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,很难堪哎。」
我眨了眨眼,睫毛扫过他温热的掌心。
那时,我在想。
这算表白吗?那我要和谢斯南一直在一起。
可是,一直太短了。
短到只有七年,我们就反目成仇,分道扬镳。